close

大家都這麼說。

說她是最適合生活在戀愛中的女人。

單身、穩定的工作、從沒空白過的戀愛。
每一次見到她,都能看見她因為戀愛益發美麗的改變。

再也沒有人比她更適合戀愛的了......


大家都這麼說著……


叮鈴鈴......
她,風姿綽約地走進同學會會場,以她優雅從容的步伐。

燦亮地笑著,與經過的每個人,在眼神流轉間,社交地點頭微笑示意。

社交,就是這樣,不熟的裝熟,有時候,會意外地變熟。

誰也不知道。


「啊啊!好久不見!妳又變漂亮啦!」
「哪有,幾個月沒見了,嘴巴還是這麼甜,我哪有什麼變啊。」她笑,坐在昔日姊妹淘身邊,環顧。「大家也一樣,都跟以前一樣∼∼

「哪有一樣?我們都老嘍——生了孩子、身材走樣,像我,剛結婚的時候老公跟得緊,說什麼怕人家不知道我已經是人妻了,現在哩,出門當丟掉,回家當撿到,變成黃臉婆之後就不值錢了。」姊妹淘笑道,無名指上閃著今年點晴品新款戒指。

「是啊,我老公也這樣。」另一個姊妹應和。「還是妳好,單身貴族,身材還是跟以前一樣好,一點也沒走樣,怎麼樣?還是桃花朵朵開對吧?」


「呵......」她漾笑,帶著適而可止的神秘。

「我就知道,今年第幾朵啦?」興致勃勃的探詢立起,一人開砲,眾人響應。


「欸欸∼∼說嘛說嘛,大家都很關心啊,妳這傢伙....今年又用妳的高跟鞋踩爛幾朵桃花啦?」

「沒錯沒錯,女人的成就除了事業,就是拜倒在石榴裙下男人的數量!」


「要命哦,庶務二課千夏的台詞,都幾年了還記得!去!妳真的老了啦!」

「就愛看嘛,千夏很帥的。」

「切∼∼」


趁這時候,她招來服務生,點餐。
直接從公司趕過來,加上中午開會,她幾乎沒吃什麼。


吃完前菜,主菜上桌時——


「......呴!離題了啦,各位媽媽桑,我們的獵愛高手還沒回答呢。」


手上的叉子一頓,她的千層焗烤.......
還以為躲過了,她想。

「欸,到底怎麼樣?」

「還不是那樣。」她說,輕撥波浪的長髮,像舞台上演出撥弄池水的舞者般優雅。「合則來,不合則散,感情不就是那樣嗎?」


「那這個呢?」姊妹之一注意到她手上紅豔的閃爍。


「分手禮?還是現在的男朋友送的?」


「妳猜?」她甜笑,一臉幸福。


「果然!」

「厲害!」

「不愧是獵愛高手!又一個誤入迷途的羔羊——」

戴著紅寶石戒指的手指戳了戳姊妹腦門。「誰跟妳誤入迷途的羔羊了?」
「說,現在的男朋友是做啥的?怎麼認識的?」


她被迫花了點時間,描述男友——兩天前才分手,還來不及公告就結束的戀情。


「還是妳好——」一句話,得到晉昇媽媽級的姊妹點頭附和。「完成自己的夢想,有喜歡的工作,隨時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,沒有誰會礙到妳,說出門就出門,不會被小孩老公絆手絆腳,真好.......」

「就是說......」


「說到這個,最近連續劇不是才在播嗎?就是那個——」


「啊!妳說那個啊,我知道就是那個.......」

哪個?那個是哪個?她不懂。

但為了避免又成為話題,她決定靜靜聽就好,雖然她還是聽不懂豬腳和娘家有什麼關係,也不知道萬巒有什麼很有名的彭大海豬腳。

解決主餐,請服務生送上她最愛的提拉米蘇和熱咖啡。

「......所以說,女人一結婚做都什麼都要看老公臉色,絆手絆腳的——」


「就是啊......」

「對嘛,還是妳好!」

第一口提拉米蘇才放進嘴裡,僵在舌上,巧克力的微苦與鮮奶油的香甜在舌尖打住。


「真羨慕妳,早知道就不結婚了.....像妳這樣多好,有錢又有閒,女人啊,本來就是為戀愛而生,愈愛愈美麗。」

話題又轉回來了?


「沒錯!女人是戀愛的動物,不是結婚的奴隸,結了婚,這輩子就玩完了——啊!真的玩完了!要命!我答應我家小鬼要帶這裡的蛋糕回家給他,九點!!我老公也快回家了——不好意思,我走先。」


「老天,我也差不——妳還沒吃完?」

「沒關係,是我來太晚了,讓妳們等那麼久。」

「才沒那回事,我們耶!我們是什麼關係?姊妹淘是當假的啊?大家難得能湊在一起,再久都值得。」

「就是說嘛.....」


「不過——真的不好意思,我不走不行了。」

「我也是......妳知道的,結婚就是這樣,什麼都礙手礙腳,小孩出生之後就更麻煩了。」

姊妹淘投來抱歉的眼神。

「真的沒關係啦,見到妳們、知道妳們都過得很好我就很高興了,而且,以後再約就好了嘛。」


「可是.......」

「快回去吧,免得妳們老公跟我抗議,說我帶壞他老婆,我可擔待不起。」她笑。「萬一妳們被禁足怎麼辦?」

「他敢!」眾姊妹同聲哼,相互對望,笑了出來。


「改天再約哦!」彼此承諾。

「電話聯絡。」
她揮手,目送姊妹們離開。


「吁——」如釋重負舒了口氣。

摘下留著當分手紀念(也是財產)的戒指,按按耳窩,總算能好好吃飯。


「小姐,一個人嗎?」

她抬頭,望著眼前西裝筆挺的男人。

他的表情有些故作從容的緊張,但眼神很篤定。

還有左邊的小酒窩——


「我一個人,也想一個人。」斂去社交的笑,不丟曖味的說辭,不給欲迎還拒的錯覺。

拒絕,就是拒絕。


直到男人失望離去,她重新拿起湯匙,吃進第二口提拉米蘇。

吃著吃著——


「好苦。」她說。

沒有搭配黑咖啡卻——


苦得她掉下淚。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七草/岑揚/呂希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